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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站在并不规则的圆形石头天葬台旁与家属谈起，依照传统风俗，人死后先由家属脱光死者衣服，把尸体卷曲起来，头屈置于膝部如母体中的胎儿壮，然后用白色藏布（氆氇）裹起来，外面再用绳子捆住，在家停放三天后就在第四天的早晨抬去天葬。 今天被天葬的死者是一位七十五岁的老者。当过去被称为巫师的天葬师戴上有檐绒帽，换上长腰胶鞋，围上斑斑痕迹的围裙后，两位天葬师开始解开了包裹着的工具，被洒过水的天葬台上开始了新的一个天葬。 被称做的桑烟点燃了，更多的秃鹫飞到了旁边，虎视眈眈的和我们一起看着天葬开始的场面。 看着先用刀割开了包裹中的绳子，露出了已经发青变色的赤裸尸体。两位天葬师分别用木把的锋利铁钩插进了死者的背颈和腿上，拖往了圆形天葬台的一侧。看着人被和动物一样用钩子拖着的时候，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尸体程俯卧状，天葬师开始用锋利的长刀从背部开始，横竖几刀划了下去，然后一刀刀，一片片的往下割去人体的皮肤和肌肉，一片片连皮的肌肉被抛向了旁边，没有见到流出的血，只是没有了皮肤和肌肉的血色肉体。背面到正面，看着片皮鸭一样的熟练刀法，看着被一片片剥离的人体，看着用刀销去带发头皮的头部，有着一丝恐惧或者说难受的感觉。 死者的亲属还在问我象不向你们汉族所说的千刀万寡。 外面的秃鹫们已经有点急不可待的蠢蠢欲动，准备好了扑向这场盛宴。我和死者的亲友们不时要用手中的棍子去作势驱赶那些肥硕的秃鹫，好在大群的食肉秃鹫应该都是久经这样的场面了，所以此时还算和鸡群一样的温顺。 两名天葬师分解割完了身体上的肌肉，把躺着的骸骨用闪亮的刀砍开了一块肋骨，肋骨扔到旁边后，用钩子挑起了红色的内脏—— 当天葬师把骨架抛到了天葬台的中间后，做了一个手势，周遍分立的赶鹰人们和我都让在了一边。 蜂拥的秃鹫们就如同惊炸了野马群一样冲了过来，绝对超过了百只的大秃鹫冲了上来，用它们带钩的弯嘴，用它们锋利的爪子，用它们巨大的翅膀完全甚至层叠的覆盖住了整个天葬台。 已经看不见被天葬的骸骨了，只可以看见层层覆盖在骸骨上跳动秃鹫的翅膀。已经飞腾着的，在一边争抢着人肉的无数秃鹫。吞咽着皮肉，雕啄着肋骨，撕抢着肌肉。许多秃鹫头上，脖子上的绒毛已经被血所染成了红色。 一只秃鹫潇洒的跳跃到天葬台边更高的木墩上，向雕塑一样展开了翅膀，就以此静止的姿势回头冷冷的望着它的同类们—— 当一些在撕抢中率先获胜的秃鹫们已经开始满足的退到了一边，剩下的秃鹫们依然在啄食着骸骨，可以看见露出的骨架的上肢都已经不见了，内脏已经被吃空，头颅已经没有了其它。只剩下了几片连带着的人皮，可秃鹫还在撕扯着，足底已经连中间的肉都被啄空了。 桑烟中一位喇嘛在天葬台旁的白塔边不断的念着经，死者将得到超度—— 一位新的天葬师在旁边磨着锋利的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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