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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沽湖:摩梭葬礼上唯一的外乡人

日期:2009-04-02 5:24:59 作者:旅游景点线路 出处:旅游景点线路


  摩梭人认为自己的生命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脱胎到年满12岁,完成第一次生命的轮回;第二阶段是从13岁的第一天到死,度过现世的全部生命;第三阶段是从死时开始一个新的生命的里程,直至永远。
  摩梭人死后要捆绑成胎儿状入棺火葬,否则认为会断了再次投生的缘分。摩梭人死后不立碑、不建坟,而是把骨灰撒在山上或埋在树下。他们坚信灵魂不散,死了的人只是肉体躯壳的更换而已。在此地消亡正是为了在别处重生。活着的人之所以要倾其所有为死者举办隆重的葬礼,是他们坚信那是使亡灵圆满的回到祖居地投生的开始。
  就在我到达泸沽湖的当天,扎西就像是通报一个重大事项一样神情庄重地告诉我:“村里死人了。”“是么?”我平淡地应着。“是啊,就你买披肩的小店里的老板娘的舅舅。”他向我解释着。“哦,我想起来,是她家啊。” “对的么。”扎西对我的回答流露出了一种欣慰。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和朋友们一起游览,很快就把他们村子里死人的事忘记了。只是间或从扎西帮忙给人家买这个带那个的事情中想起他们村子里还有着这样一个大事。临走前一天晚上,扎西让我跟着他姐姐去了那个死人的家里。
  去前,我很忐忑地问他:“合适么?我去人家参加仪式?”他说:“去么,你没见过的,我们摩梭人的仪式很奇特,和你们汉人不一样的。再说了,村里人都熟悉你了,他们不会说的。”看着扎西诚恳坚决的态度,我点了点头。就这样,那天晚上,我成了葬礼仪式上唯一的外乡人。
  一走进院子,就看见不少的人进进出出地在忙碌着。一个吹打乐器的班子坐在祖屋的台阶下,一帮人正在喝茶抽烟聊天,几个年轻人在院子里的树上挂着鞭炮,从老祖母屋里传来阵阵的诵经声。<p>
  我迈进老屋的高门槛,一看才知道,妇女是进不了祖屋的。于是,我和扎西的姐姐还有很多的妇女都站在面对祖屋的夹道里。
  灵堂设在祖屋的上火塘。那里挂满了死者的衣物等等生前用品。供柜上供奉着食品、酒水、糖果等。最让我惊异的是,死者竟被折成一个胎儿状装进里一个一米来高的柜子里,柜子上燃着火葬之前日夜通明的油灯。
  上火铺的位置盘坐着十几位喇嘛,还有村里有权威的长老。由身份显赫的喇嘛和长老分别担任主诵经人和总指挥。
  喇嘛除了念“远著”经外,还要念“嘛尼估”经为死者超度,还要帮助死者诵读六字箴言,积累功德以便早日超脱。经书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只是跟着喇嘛那抑扬顿挫的声音感受着一种神圣肃穆的氛围。每当喇嘛诵经到一段落,火铺下坐满一片的孩子们就像诵经班的歌童悠扬地唱了起来。那歌声伴随着屋外那长长的喇叭声如同天籁之音徐徐飘来,让我的灵魂一下仿佛飞到了肉体之外的天国,神色渐渐恍惚起来。
  突然歌声会在一个空灵绝美的音符上戛然而止,慢慢地让你漂浮的灵魂回落到肉体中。直到今天,我依然能回忆起那悠扬的歌声,依然不明白那里唱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怎么会在那样一个音符上停止。
  歌声停止后,有几个妇女端着一笸箩的饼干糖果给孩子们分发,每当她们从老屋出来,也总不忘给我手里塞上几块。
  喇嘛诵经一遍接一遍,孩子们的歌声是响起又响起,我手了里的糖块儿是多了又多,最后竟然装了小小的一塑料袋儿。
  这样的程序进行了个把时辰,就见一个摩梭女人哭天抹泪地冲进祖屋跪倒在灵柩前。那种悲痛欲绝的样子,让我的心隐隐作痛。我听不懂她嘴里念叨的是什么,但是,就像当年我在桑科草原牧民家做客和藏族大妈交流时一样,尽管我们语言不通,民族不同,但是爱父母爱孩子的心是一样的。她八个孩子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她,走出甘南,走到更广阔的地方去见识他们新奇的一切,为此,她一次次心痛。而她流露出的那份对孩子疼爱的表情让我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时间在大妈落泪的瞬间我的眼睛也有了热的温度。而此时此刻,那种悲伤的气氛再一次感染了我,突然让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眼泪倏地滑落到脸颊上。
  很快,有很多目光凝集在了我的脸上。一个城市的外乡人,一个和这里非亲非故的城市女人,此时此刻流下的眼泪显然是让这些摩梭人感动了。于是,女人把更多的糖果放在我的手里,而经过我身边的男人都要给我递上一支香烟。
  喇嘛诵经,儿童唱歌,外面鞭炮齐鸣,喇叭声声,死者的侄子侄女们一个个扑到在灵柩前哭丧,加上院子里人们的谈笑声和后厨飘出的香味儿,把我的情绪弄得很异样。面对此情此景,我想起了我们民族传统中的“老喜丧”的说法。人生本是悲喜交加,死后莫非是喜大过了悲?我带着一些茫然和困惑看着眼前的一切。
  终于在某一时刻仪式停止了。扎西的姐姐拉拉我的手说,回家吧。我点点头,慢吞吞走到院子里。“扎西呢?”我问,“他们还要喝酒,回去要迟得很。”姐姐告诉我。“哦,那些不走的人都是要喝酒的吧?那要喝多少酒啊?”我疑惑地问。“已经吃了十来天了,明天送葬烧了后就不再吃了。”“啊!!!”我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夜晚,黑黢黢的土路让白天心明眼亮的我晕菜了。扎西的两个侄子拉着我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村里的小路上穿梭。不大工夫,我们就迈进了老屋的门。
  火塘里的火依然是扑腾扑腾地燃烧着,阿爸蜷曲在火塘边打着盹。见到我们回来了,点头打着招呼。我在火塘边坐下,伸着手烤火,眼睛有点发直。这时候,阿妈用一个玻璃瓶给我泡了杯茶,递到我的手上。我谢过阿妈,又开始发呆。
  阿爸看一向活泼的我有些发蔫,就主动开口问话。他说的夹杂摩梭话的普通话让我听起来有些费劲,但还算能听懂。他问我去了那死人家,看了不舒服吧?我点点头:“是不舒服,有些难过。”正说着,姐姐走了进来,她和阿爸阿妈说话。我听懂了,她是在说我在仪式上流眼泪的事。阿爸阿妈用慈爱的眼光看着我,一时竟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我给阿爸点上烟:“咱们这里丧事都这样办么?”“哎~~~~”阿爸叹了口气:“是啊,家家都这样办的噢,死不起人喽,死不起人喽。”从阿爸断断续续的解释中,我慢慢明白,丧事对一个摩梭人家那真是件天大的事。为办丧事,他们可以倾其所有,散尽钱财,有的家庭甚至负债累累。丧礼的仪式可以从几天到十几天不等,在这期间,要吃掉大量的肉,米,茶,酒,烟,糖果以及所用布匹和其他杂物。还要为酬谢喇嘛花费不定数量的现金,另外有的地方还要以牲畜相送。焚烧当天,在死者的身上还要佩带上金银珠宝和有价值的一些饰品。而这些烧不坏的东西,也像死者的骨灰一样撒在土里或者埋在树下,绝不会有人拣拾走。这样粗粗一算下来,花费几万元都不是个大数目了。可对于一个没有额外收入,只是以地为生的摩梭家庭来说,这就背了个天大的债务,他们将用尽几年或十几年的时间来去偿还。
  回想在泸沽湖的这些日子,原始自然的风景令我陶醉,淳朴善良的人们令我感动,而成就这一切的不能不说和地域的偏远和闭塞有着直接的关系,而正是这样的偏远和闭塞又使这支古老的民族长时间保留着他们认为合理的传统,而某些传统一旦受到外界文明冲击时,是否也会被屏弃呢?
  从刚一开始去参加丧礼仪式时的新奇,到回来后的困惑,我感到一丝茫然。看着阿爸一脸无奈的表情,望着火塘里旺腾腾的火苗,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烧到心里的灼痛。明天就是那个死者火化的日子,一个死去的肉体的灵魂将在另一个地方获得重生,将会附着在另一个肉体上而诞生一个新的生命。我想,他们日夜诵经,虔诚祈福的就是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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